我是夜里五点左右,疼醒的。这时候的疼,有点类似吃坏了,肚子不舒服;甚至,疼痛的准确位置,还搞不大清楚。
疼痛的大戏,才刚拉开帷幕。
我当时,迷迷糊糊,还去了趟卫生间,以为尿一泡就没事了。又跑回床上,想继续睡。
可是,这怎么能睡的着。
疼痛,突然剧烈起来,用一种很明晰的信号告诉我,别磨蹭,该去医院了。
我压根不知道,这就是肾结石。
我只感觉,疼痛像滚雪球,越来越厉害。
这种疼,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。肚子的疼,跟这不能比;嘴里牙疼,跟这也不能比。
上面说的这些疼,好比划火柴时,手指被火苗子撩了一下,或者,炸鱼炸元宵的油,崩到了脸上胳膊上。
而肾结石的疼,好比,瘫痪不能动的你,躺在失火的床上。是的,火烧火燎,不可抗拒。
渐渐就知道了疼痛的准确位置。在肋排下面,胯骨上面。
老天,最可恨的,疼痛是持续不断的,没有一秒钟间隙,让人能喘口气歇歇。腰间好像有一把停不下来的锯子,无休无止,咔吃咔吃地锯着。
我嘴里啊啊呻吟着,从我住的五层楼下来,又跌跌撞撞跑到大街上。
我感谢那是天刚放亮的早上,出租车多,而且都是空的。
我估计我苍白的脸色,和连续不断的呻吟,让司机也没有好意思告诫我,把安全带系上。
离我最近的是九院。司机接过我递给他的十元,准备找三块钱时,我已经下车了。
不是我疏财仗义,是实在没有必要疼着等他找三块钱。
去了医院,也不知道找谁。只能挂急诊吧。可惜,挂号窗口还没人。
我记得,我疯了样,用拳头擂挂号窗口,好一会,才有人打开窗户。
急诊大夫摸了疼痛的位置,听了我对病情的描述,马上做出诊断。
其实,我对我病情的描述,简单的,只用了一个“疼”字。
悲剧开始了。因为疼,急诊大夫给我打了肾结石患者,惯常都会打的一种利尿针。
而住院部的大夫,也是这么想的和这么做的。
问题是,本来是利尿的,但,连续打两针的话,什么肌肉收紧,可就一滴尿也尿不出来了。(上导尿管是后话)
当时,我只是疼,站不能站,坐不能坐,躺不能躺。大夫终于决定,打一针叫杜冷丁的止痛针。
我现在都记得,一针下去,护士收拾完,才走到门口,一个闻讯赶来看我的朋友,也走到门口,他们擦肩而过,相互躲避的那个瞬间,我对着来人,只叫了一声他的名字,就一头倒在床上,不省人事。
等我醒来,病床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。
肾结石就是这样。疼的时候,哭爹喊娘,哭天哇地,不疼了,马上就成了好人。
我就是打完针,躺了两天,见再没疼,就以为好了,就非要出院。
没想到,回家的当天晚上,就又复发了,幸亏,托人找了一支杜冷丁,打上,才又止住疼。
对了,这次打完针,我记得,不像第一次打针那么难受,竟然产生幻觉,迷迷糊糊中,感觉自己乘一叶扁舟,荡漾在瀛湖之上。天蓝水清,摇摇晃晃,好不惬意。
我于肾结石疼痛的恐惧中,又想到,原来这种药品,这么厉害。我才第二次用,对我,竟然都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吸引。可见,其他的,更甚的,危害有多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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